凝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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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放逐(六)

赵云澜一扇翅膀,不小心把沈巍扇没了。

剧版背景。沈巍黑化预警。HE。

前文:(一) (二) (三) (四)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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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打破了数字7的诅咒……

前几章一直断在7的倍数,真的只是巧合而不是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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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反派的行动力通常很高。

赵云澜并没有什么侥幸心理。他知道自己拐着个逃犯大大咧咧地过日子迟早会被人找到,只不过心里暗搓搓地期待最先找上门的是特调处,就算麻烦也认了。于是当他看见门口那一头辣眼睛的紫色杀马特时,不由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暗骂老下属们不争气。

行动力很高的烛九同学看见一身居家服饰还系着个围裙的黑袍陛下之后,当场被烧坏了主板,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被打扰了二人世界的沈巍盯着眼前这个毫无眼力价的私生饭,脸色越来越阴沉,赵云澜暗叹了一声,动了些恻隐之心。

“那个谁……阿杀?”他自然而然地晃悠到沈巍身后,伸手搂住大美人的细腰,毫不客气地朝对面的雕塑抬了抬下巴,一副祸国宠妃的气派。

“……什么?”直到黑袍暴君身上散发的冷气收敛了回去,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信仰还差点被信仰砍了的可怜孩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脸不知所措地将视线转移到……主母?……身上,“我叫烛九。”

“哦,知道了,阿杀。”赵云澜不在意地摆摆手,搂着沈巍将他重新拖回厨房。锅里的排骨还没炖烂呢。“去给我们搞一套房子吧,总住酒店未免不太像话。”

“你——”

“记得通过正规渠道!”

“可是——”

“就按他说的做。”

“……是,陛下。”


37、

烛九如蒙大赦地离开,也不知道这同样在海星一没身份二没存款的小草根要怎样给他的陛下建造行宫。

门一关上,沈巍就猛地甩开赵云澜的胳膊,转身狠狠地瞪着他。

“你每见到一个人都要给他们改名字吗?”他低声问,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活像赵云澜未经允许动了他的私房钱。

刚刚送走了电灯泡还没来得及高兴的赵云澜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烧得有点懵。

“没啊,”他下意识地回答,“就你和你弟。”

至于烛九,纯粹是他旧怨未平,就喜欢看这混球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而已。这跟他当初一心要给夜尊取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大概是一样的心理。

“而且你弟弟还不要。”

沈勉这个名字,是后来他和夜尊提到“勤能补拙”这个说法的时候,小孩自己选的。直到他重新回到万年后,这孩子都没意识到昆仑当时是在说他笨。

赵云澜看着明显被自己两句话撸顺了毛的黑袍暴君,突然又有点委屈。

“这不,你也不要……”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还被捆在山洞里的时候,沈巍在气头上冲口而出那句“别用那个名字叫我”着实让他难受了好一阵,即使表面上他完全没往心里去,还是时不时小巍小巍叫个没完。

“谁说我不要了?”

“嗯?”

赵云澜怔了怔。他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句话声音有点小,还有点难以言述的……傲娇?

沈巍没有接话,专心致志地看着炉子上的砂锅,耳朵尖微微发红。


38、

“这人……怎么长得有点像沈议长呢?”

在黑袍暴君越狱后第一战中负责后勤联络的科技界国民老公托着下巴,喃喃地说,一时没有注意到同事们惊悚的表情。

加班中的特调处成员们围着林静的屏幕,看着监控视频中出现在特调处大门口的身影,突然觉得事情有点大条。

黑能量警报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39、

庄重肃穆的黑袍下面伸出了一条黑色的猫尾巴,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却又躲着不让他摸到,实在是过分得很。他一脸气愤地抗议,然而猫尾暴君一脸冷漠地说:“你已经有一条尾巴了,我的不能给你。”

他疑惑地低下头。果然,另一条尾巴正缠着他的腰,只不过这毛茸茸的一团却不是猫尾巴,而是——

——一身西装的大尾巴狼沈教授紧挨着他,笑得一脸羞涩。“嗯,我的尾巴,给你。”他说着,尾巴尖微微颤了颤……

赵云澜从睡梦里惊醒时,手还下意识向天花板伸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内心一阵古怪的烦躁。半晌,他才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都是哪跟哪啊……

如果要玩沈巍的尾巴,那无论是爱咬人的猫还是爱啃胡萝卜的狼还不都是乖乖地伸过来让他摸……

……好像哪里不对。他果然还没睡醒。

“梦见什么了?”沈巍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赵云澜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小巍,”他嘿嘿一笑,转过头,“你们地星人有没有那种能变成——”

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正是日出时分,朦胧的天光从半敞的窗帘透了进来。沈巍一袭黑袍,坐在床边的躺椅上,背对着窗户。他的身周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仿佛降临尘世的神明,但面部却完全藏在了阴影中。

他的手里正在把玩着一个十分眼熟的物件。

“长……长生晷?!”赵云澜吓得瞬间就清醒了,“哪来的?”

“特调处。”沈巍老老实实地回答,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别担心,我没伤人。”

赵云澜象征性地为老部下们心疼了三秒钟,然后无奈地搓搓脸。

“……我说你这小祖宗拿这玩意有什么用啊?”说着,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想把长生晷从沈巍手里拿过来,却被对方警惕地躲开。

“这东西你最好别碰,”沈巍皱了皱眉头,“否则……”

“否则?”

沈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最终摇摇头。

“也没什么。”他说,直接将长生晷扔给了他,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接住,“你小心点,别把它给激发了就行。”

“额?”赵云澜手里拿着长生晷,有点懵逼。就这么扔给我玩了?圣器不要面子的吗?“那我把它还回去了?”

“去吧。反正也没用。”

“没用……诶?”赵云澜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看着黑袍暴君凭空消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沈巍把这东西抢来做什么。

当初的夜尊想要吸收圣器的能量,这才费尽心力要将它们抢到手。可是沈巍却并没有乱吃东西的毛病啊……


40、

“我该提醒你们把这东西看严实点,”赵云澜一脸沉痛地把长生晷塞进大庆手里,“但是想想似乎也没什么用。”

大庆的眼神始终没离开他的脖子。

“昆仑,他对你……”万年老猫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赵云澜更加不自在地把领口向上竖了竖。

沈巍这个奇怪的癖好他很早就发现了,也不知是黑化近万年尚没缓过劲来,还是本性就是如此。这人总喜欢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痕迹,尤其是脖颈手腕这种不影响容貌却又让人一目了然的位置,仿佛是故意宣誓主权一样。赵云澜一开始有些别扭,但是仔细推测原因后却又觉得一阵心疼,索性便装作没看出来,由着沈巍胡闹。

若这样就能让沈巍更加安心一些,他实在没有抗议的理由。

沈巍是真怕赵云澜突然消失了,哪怕下了床之后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得了,改天再聊吧。”想着,他摆摆手,“再不回去我媳妇该着急了。”

沈巍明明仍是担心他会离开,却在知道他要去特调处的时候没有拦着他,赵云澜是有些感动的。出来将近一上午时间了,也见到了对他没印象的老朋友们,现在他想回去陪着沈巍。

大庆手里攥着长生晷,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挡在门口,说不清是想拦着他还是想把圣器塞回去。

“可……你就这么把长生晷还了回来,他会不会……”

“放心吧……”赵云澜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顺手把他扒拉到一边,“他也就是一时兴起,玩腻了就不管了,否则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东西扔给我。”

想了想,他加上一句:“就算不是,他也不会伤害我。”

“……麻龟大人说你是拯救世界的人,”大庆的表情十分精彩,似乎混杂着内疚同情愤怒敬佩以及不止一星半点的八卦,活像是在看一个悲剧英雄,还是野史话本里被美化过的那种,“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赵云澜差点咬到舌头。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跟沈巍的关系被解读成了什么样子,也明白了自己出现在特调处的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殷勤地端茶倒水而不是群起而攻之。

全世界都以为他在以身饲虎。

可是他……赵云澜下意识揉揉后腰……他大概确实在以身饲虎。

这事没法解释。

跟他们说“这是我一根棒棒糖拐回来的媳妇”,大概是不会有人信的。


41、

“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把每一个看过你的人眼睛都挖出来……”沈巍在他耳边呢喃道,炽热的呼吸吹得他耳朵有些发痒。

“宝贝儿,咱商量个事……”赵云澜仍有些气喘,声音略显沙哑,“你这情话……能不能别说得这么血腥啊?”

沈巍没有如平常那样被他一句话撩得面红耳赤,而是直直地盯着他,表情莫名严肃。

“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他说。

“不,你就是。”赵云澜知道他在说什么,十分坚定地反驳,“你和原来的区别,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大。”

沈巍沉默了下来,并没有接话。这个答案似乎让他安心了些许,又似乎让他更加恐惧了。


42、

“我从一开始就对至尊的位置没什么兴趣。”沈巍抿了口茶,淡淡地开口。赵云澜刚刚开玩笑地问他不做皇帝之后有没有落差,他却想了很久才整理好思绪。

“但一来,战争刚刚结束,确实需要有人尽快将动荡的局势稳定住,而我是唯一有这个名望的。”沈巍说,语气宠辱不惊,平静地像是在讨论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二来……我那时仍在怀疑,昆仑没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做得还不够好。若是我的名声再响亮一些,或许他就能找到我了。”

赵云澜喉咙一哽。这家伙难不成是故意的?用这么平平淡淡地语气戳他心窝子……

“你一直是最好的。”他说,掩饰地拿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被烫得嘶了一声。

“我从万年前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沈巍没有接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顺手将赵云澜的茶杯重新续满,“在梦里,第一次有人告诉我,原来我也可以有七情六欲,可以有弱点,也可以将弱点暴露出来而不必怕别人利用。”

“麻龟告诉我,梦只是梦而已。他并不相信我看到的事情,尤其决战的日期比预测的晚了一些,而夜尊……沈勉也在那之前安然无恙地脱身了。”

“我还是期待了很久。虽然要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过了,但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一遍。”他突然轻笑起来,像是在讽刺自己的天真,“可到了那个人该出现的时候,却一直没人出现。”

“梦毕竟是梦……所以他说的话,我该信吗?”

“……”

“赵云澜,你说,我该信你吗?”


43、

后来,连梦里的昆仑都未曾再出现过,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为了找他,翻遍了地星的所有角落,甚至想要撕毁合约,把海星也整个翻过来。

但就算沈勉没有阻止,他也不可能找到的吧……

记忆中的昆仑,只是个不存在的幻影罢了。他用了很久才想明白,用了更久的时间才下定决心放弃。但偏偏在那个时候,他又开始做梦了,梦到的是从来没有机会踏足的,万年后的海星。梦中的自己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世界,既恐惧又期待。

梦境外的他也是一样的。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个预知异能向他展示的,是另一种可能性。

另一个他一直沉睡到了万年之后,没有成为至尊,没有机会一展抱负,甚至醒来之后还被地君殿用幼稚得可笑的理由利用,成为一个费力不讨好的精神领袖。

但他却依旧会去寻找昆仑,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消失了一万年,不可能还存于世间。然后他找到了。

他也见到了那个失约未至的人。这一次,这人说他叫……赵云澜。

那个时候,他与另一个他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原来过了一万年,我竟然还有机会找到你。

真好。

他要去找他。

看似坚不可摧的天柱,其实只是在他自愿画地为牢时,才能关得住他。


44、

“我这样的人,魂魄都是黑的,也不知道你能看中我什么。”

赵云澜心疼地抱住身上的人,刚想说什么,却被一连串的撞击顶了回去。今晚沈巍的动作似乎比往常更要粗暴,偏偏眼神柔和得不像话。他只得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希望这样的动作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对方。

直到终于发泄了出来,赵云澜才终于有机会说话。

“瞎说。”他柔声斥责,舌尖轻轻磨过沈巍肩后被他指甲抓出的伤痕,“你的血还是红的。”


45、

“我找了你一万年。终于找到你了。”


46、

沈巍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恍若隔世。

他刚刚将误入上古的赵云澜从虫洞带了出来,但是一转眼,又看到对方正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毫无形象。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那不是赵云澜第一次穿越时光。

原来,他所经历的一切矛盾,两段毫不相干又紧密相连的人生,都是因为赵云澜在第二次回到上古的时候没有去见他。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未完待续)

 

澜澜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然而巍巍又要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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